【生贺】春夜
之前一时兴起随便写的，题目是因为写的时候在循环春夜的ost……既然赶在这个日子，还是发出来祝路辰生日快乐。
【灵魂从漫长的旅途归来，抵达你门前的尘埃
我似乎睡着却又醒着，醒着
虽然没意识，却意识到你
世界上的每个声音我都听出沉闷的回荡
除了爱的声音】
【正文】
我忘记了第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是什么时候。
旅者，得以见得宇宙的广博，普通人穷极想象力也无法企及的东西，然而便也深知“人”的渺小。
很多个夜晚在梦中跌落星海，像渺小无力随波逐流却偏偏想要迸发光芒的尘埃，会迷失，会忘却，然后听到深重的叹息。
最后被路辰从梦魇中捡起来安放在怀里。
“你听到了吗，什么人在哭泣。”借着刚打开的昏暗的灯，我去找寻他的眼睛。
“是你在哭，所以我叫醒了你。”
“你听到了吗，宇宙的叹息。”
他会擦去我眼角的泪然后亲一亲我额头的碎发，“那应当是我的叹息。”
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来往不同的时空，做着名为“拯救”的事情。于是总能见到，作为特殊之人，相同又不同的路辰。
我开始害怕，害怕那些天真无辜的脸，害怕刚刚谋面便倾洒而出的善意，害怕某个契机埋下的种子，在看不见的地方生长涌动，突然破土而后遮天蔽日。
从其他的世界回来后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路辰的手一起去吃一顿饭。隔着餐桌端详着坐在对面的他，柔和的轮廓，清澈的眼，给我夹我喜欢的菜，然后笑着让我不要再看他乖乖吃饭。
他是最为温和而美好的路辰。他不会魔法，没有超能力，他是一个普通而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路辰。我见过那些同样名为路辰的植物，在不同土壤不同阳光下生长，可能美丽优雅也可能奇形怪状，他们来自同样的一颗种子，但播种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生长的轨迹。他们既脆弱又坚忍，既敏感也迟钝，他们在主干上生出许多的枝桠，开出不同的花。
回家的路上偶尔他会停下来，摘下停在我头发上的花瓣，或者拍拍落在肩膀上的雪，雪花调皮地摊上他的睫毛，柔和了眼角锋利的走向。
路灯下拉长的影子看起来异常单薄而又脆弱，我扣紧了在他衣服口袋里与他握着的手。其他什么东西的影子随着上方灯光和我们自己的走动变幻着。
模糊。割裂。湮没。
这正是我所畏惧的。某个楔子的嵌入，某个选择的变动，指向了日后的分崩离析，是当前眼下世界解构的禁忌的钥匙。
我只能去找寻更大的恐惧，强迫自己去害怕在茫茫宇宙间的迷失，放任梦魇在片刻的放松中侵入。
我觉得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，我地球上独一无二的花，虽然我们说好不再有秘密。
有一次我回来的路上在街角的花店买了一株不知是什么的植物，就摆在卧室的窗前。
“这是什么花吗？”
“应该很快就会开了——等花开了我们就知道了。”
等呀等呀，一年过去了，两年过去了……
“或许它根本就不会开花，是我猜错了。但是我们可以照顾好它，让它一直这样绿油油的，长出新的叶子。”我从某个荒芜的世界回来后，这样对路辰说。
其实我根本不会照顾花，我只知道它们需要喝水，我看到花盆旁边的小铲子，专门的养料还有防治病虫的药剂，好像也能看到路辰照料它们的样子。
“你是不是猜到它是什么植物了？”
“是的，而且它一定会开花的，到时候你可以把它画下来。”
然后突然有一天它长出了小小的花苞，在第三年的春天到来的时候。在路辰生日的那一天，我们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盆，跑到屋顶上看星星，我祝他生日快乐，顺便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花开。
星辰对于我来说其实不再是那么陌生而遥不可及的东西，但是这个视角下，可以让我忘记很多东西，只去欣赏它们的美好。
“你今年有什么愿望吗？”
每年我们的生日都会一起许下一个愿望，虽然好像都没有实现。
“可以让这个世界不再存在其他时空了吗？”
我对着花儿说道，余光看到路辰的嘴角带着笑。当然这个不能算是愿望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，我们都很清楚的。
初春的夜风还是很冷，小小的花苞倔强地，并没有选择在这一个特殊的日子盛开。
睡前他给了我一个和平常不太一样的晚安吻。不是轻柔的，而是粗野的让人窒息的，但是嘴唇分开以后我看到的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恬静漂亮的脸，对我说晚安。
我像往常一样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沉沉睡去，我们的房间温暖得很，床柔软又踏实，面前的怀抱也是。
可是今晚的梦不一样，在茫然的宇宙里，我终于遇见了别人。是路辰，是很多的路辰。
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是路辰。”
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是路辰。”
但是不对，他们是路辰，他们也不是路辰。我看得见同样的脸下隐藏的不同的命运走向，不同的扭曲与执念。他们不是我在地球上，担忧牵挂小心呵护的存在。可他们也是路辰，那是我在很多很多次旅途中所窥见的，掩藏在曲折道路起始点的一样的本质。我听到他们整齐的叹息，我听见我自己的哭泣。
“你是谁？”我对眼前的人问道。
“我是你的爱人。”
“你是谁？”我看着昏暗灯光下逐渐清晰的脸，再一次问。
面前的人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，颤抖的睫毛，还有刚刚入春有些微干燥的嘴唇，他说，“我是你的爱人。”
我看到不远处窗前的花，在星光下舒展开了它的白色花瓣，好像一颗从天空坠落到我们窗前的星星。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从一开始就始终有我与他存在的时空里，我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小心翼翼，一切都是完美的。
我猛地一个翻身扑到他身上，
“我不用再害怕噩梦了。”
“我是你的心——”
“而你是我的星。”
我捧起他好看的脸亲一亲他，望进他眼睛时是从刚认识他起就从未改变过的失重感。
然后他笑了起来，因为我的重量压在胸口听起来有点闷闷的。
他揉了揉我的头发，接着用他好听的声音说，
“可是星星应该在上面才对啊。”
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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